何德何能

抗癌中,不定期更新

超懿[竹间月·四]

涉及一点点点点双性别,生子,如有不喜,我先道歉



  桃花落了许久,终究是等到了莲花开的日子里。

  不经意的,时间滴滴答答,仿佛被谁不声不响地偷走了一般,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,却已然是最为炎热的七月之夏。

  三分之地的战争以一种奇怪的结局落幕了,谁也想不到的是,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三方势力里,第一个提出退兵和解的,竟然是野心最为勃大的曹操。

  三方使臣交涉过文书,酒宴里唇枪舌剑,夹杂在话语里的试探与圈套。

  一次又一次确认曹操是真的想退兵和解后,诸葛亮才携着赵云关羽,去了三家势力的交汇处——江湾楼。

  来签和解书的人选并不如诸葛亮所猜测的那般,是曹操的军师司马懿,反而是曹操手下的一位并不出名的谋士——徐君房。

  会谈的过程并没有起多大的波折,徐君房的态度十分平缓,甚至能称得上有几分和气。

  “哎呀,这位就是主公一直挂在嘴边的赵将军吧,”徐君房双手作揖,对着赵云行了个礼。

  赵云并没有搭话。

  他是武将,并不太清楚文臣之间的弯弯绕绕,在这种重要的会谈之上,多说多错。

  徐君房没有因为赵云的不理不睬而气恼,反而只是掩嘴一笑,好似那女子般娇羞的举措。

  “将军呀,咱们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
  声音都带着颤悠悠,像是一尾调皮的鱼儿,轻轻地将绚丽的尾鳍探出水面,惹得一阵涟漪。

  似是勾引,似是无意。

  谋士酒红色的眼眸里充满着崇拜与爱意,仿佛面前的将军是他憧憬已久的男子,他想要靠近,但是又带着几分羞涩与矜持,不肯主动。

  再度抬眼回眸,将挺拔飒气的身影铭记在心,徐君房不舍地转过头,一步一斜身的离开了。

  "他同你说的话,不要多听。”待徐君房离开了江湾楼,大乔才悄声与赵云讲这位谋士的事迹。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明明是个男子,却比的女子还要阴柔几分,所做之事也让人难以理解,曾经我见着他抱着军中妓子,吸食她们脖颈上的血。”

  “血族?”

  赵云神色有几分恍惚。

  那个高大孤独的身影,原本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,在记忆中褪色,却因得大乔这两句话,再次鲜活起来。

     ‘你怎的生的这般好看?’

     ‘要来比一比么?’

     ‘去去就回,待我回来,你可得将那最不舍得的银杏酒,分我两坛啊。’

     ‘我是血族,你懂不懂!我已经不算人类了!我只是个渴血的怪物!你赵子龙敢与全天下为敌,和我这个怪物在一起么!’

  吕布啊……

  “大乔,回去了。”

  唤声的是几月前突然回到众人视线的孙策,他驾着一艘小船,载着从魏国逃出来的澜和蔡文姬,在一个满月的夜晚,出现在了江水之中。

  惹得一阵江海明月的波涛。

  “这就来。”


  “会谈结束了?”

  曹操端坐在铺着竹席的侧榻上,拨弄着手中托盘上的小玩意,似乎是在纠结选蓝色还是粉色。

  “是的,主公。”徐君房,或者说,徐福,已经褪去那套使臣的衣袍,换上了他钟爱的扶桑和服,他似是没了骨头一般,软软的靠在藤椅上,“按照现在的速度,不过一月,战神就可以炼制成功,到时候就是十个赵云,也不是吕布的对手。”

  对于徐福满满的自夸,曹操没有接话,他从托盘上摸起一只小小的银制玩具剑,随手抛了两下,似乎是在估计这个重量,幼儿是否能拿的起。

  那是一把成人手掌般长的玩具剑,若是放在几个月大的婴儿手中,怕是得有整个小臂长了,而且纯银制成的,分量颇有些重。

  银,可是有毒的重金属啊。

  没有一点声音,没有一点预兆。

  甚至上一秒的曹操还在比对是玩具剑好还是拨浪鼓好,下一秒那小小的玩具剑便洞穿了座下人的心脏,始作俑者连眼睛都不曾抬一下。

  再抽出身侧放置的长刀,干净利落的砍下血族的脑袋——曹操成为血族也有几月,自然知道银剑只能让徐福暂时失去意识,并不能完全杀死他。

  血族的死亡,只有破碎心脏,或者砍下脑袋。

  “来人,拉去填炉。”

  地上沾满污血的地毯很快就换成了新的,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血腥味,证明刚刚的确是发生了些什么。

  本已经打算就寝,可今夜必定是一个多事之灾。

  “主公,那位的情况不太好。”

  暗子跪在屋门口几步远处,刚汇报完,就见曹操身着雪白的寝服,披着一件大氅就疾步走了出来,连一句询问都没有,连一点迟疑都不曾。

  穿过层层的守卫,绕过弯弯楼阁,终于走到了都府的最中心。

  产婆和医师都已经进去了,打下手的丫鬟都是产婆带的,熟练得很,但无奈屋里头那位本就不是女子,这般阴阳参半的身子骨连怀胎十月都不能,孩子才堪堪七个多月就已要被迫落地。

  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,屋内却不曾传出一声哭喊。

  也是,那人就算被枪扎穿心脏都不可能哭上个一句半句的。

  夏天的深夜还是有几分寒气,曹操在隔壁的耳房换了衣物后,便系好大氅,坐在门口等待,他不时地抬起头看向房门,靠坐了不到十个呼吸又站起身来,想要进去看看,在推门的那一瞬间又挥开衣袖,踱步回到铺就着软毯的梨花雕木椅上。

  那般焦急的样子,仿佛里面进行生死的,是他深爱的妻子。

  “主公……”

  有些困顿的曹操听到这一声沉稳的声音,立刻没了睡意。

  他最忠心的属下被暗子拦着,只能跪在远远的院门外,苦苦得向他恳求。

  “主公,仲达他,不要紧吧?”

  仲达,叫得可真真的亲热呢。

  曹操紧了紧身上的大氅,看着夏侯惇穿着一身单薄的外衣,有些颤抖地跪在夜风之中,眸色越发的暗沉。

  也是啊,两人已有肌肤之亲,甚至孩子都要生下来了,叫的亲热些又能怎的。

  最忠心的属下啊,也因为爱人,对他说了假话呢。

  真心?忠诚?

  呵,谎言罢了。

  “产婆说他比不得女子,会难产而死。”

  故意夸大了事实,曹操真的很想看看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属下会做出如何的反应。

  会痛苦么?会自责么?会失魂落魄么?会恳求自己救他一命么?

  如果他痛苦,他自责,他失魂落魄,他为了里面那个磕头求他,那么自己就,就一定杀了他们!

  “选孩子,还是你的仲达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似乎是进入了两难的选择,跪着的大将军握紧拳头,松了又紧,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杠起,却一直没有出声,似乎是在衡量两者的价值,又或许在思考如何两全法。

  直到一声再也忍不住的痛呼和婴儿的啼哭响起,才让曹操放弃继续逼问。他站起身,走进屋内,血腥味萦绕在鼻端,原本对他来说最为美妙的味道,居然无故得让他有些厌烦。

  嘁,竟然没死。

  “恭喜魏王,是个千金。”

  洗干净的小婴儿被包在曹操亲手挑选的纯白棉布襁褓中,由产婆小心翼翼的抱了到他面前。

  曹操伸出手,有些手足无措的上下比划了两下,最终还是接了过来。

  婴儿身体柔软,皮肤白皙,还带着点褶皱。

  “怎么皮子和老人一样?”

  对于这个皱皱巴巴的孩子,曹操不是很满意。

  司马懿长得美不用说,夏侯惇也算个英气逼人的汉子,怎么俩人的孩子这般难看。

  产婆见主子不满,连忙跪下解释:“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皱的,在胎里泡久了,过几天便长开了。”

  曹操没有再问了——他虽然也养过蔡文姬一些日子,可那会儿的小孩已是六七月大,自然没见过这种模样。

  孩子已经到手,这里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,将还在啼哭的孩子揽进大氅里,确保只留一张巴掌不到的小脸露在外后,曹操便不再停留于此地。

  踏出院门的那一刻,冰冷无情的命令传达了下去。

  “若不想里面的人死,那就把知道的人都杀了。”

  一直低着头的将军终于站起了身,他接过暗子递来的大刀,银白的刀身倒映着满院的惊慌。

  曹操没有回头,更没有理会身后的惨叫与求饶。


  “你多少吃一点。”

  司马懿再次躲开夏侯惇递过来的汤匙,只是死死地拽着眼前之人的衣角不松手。

  他的眼睛红肿,似乎流过泪,但面上却没有泪痕。

  “曹操,给她喂了毒药,我和嘉言,都被喂了毒药。”

  原本还在往前递送的手顿住了,夏侯惇睁大眼睛,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。

  虽然他印象里的主公的确有些残忍,但还不至于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手,更何况他已经欺瞒主公,说司马懿怀的是他的孩子。

  若不是这般的谎言,司马懿早就被打掉孩子,遭受染指了。

  他真的不愿主公碰别人,无论是谁。

  “不会立刻致命,需要每七天服用一次解药缓解。我倒是无所谓,但是嘉言,”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,司马懿虚弱地喘息了一阵子,感觉心脏的跳动平稳了些才继续开口,“嘉言还很小,她那么小,怎么能,你说她怎么能活下去。”

  一向没有破绽的军师终于露出了他最脆弱的一面,他垂下头,黑色的长发洒落在脸颊两侧,展现出那白皙光滑的后颈,美丽的后背连带飘扬的发丝一起颤抖,莫名的像一只濒死的天鹅。

  长久的沉默没有换来回答,只余得一声饱含遗憾的叹息。

  “待你身子骨好些,我再带你去面见主公求情,好么?”

  “夏侯将军……”

  屋内两人相依,互相许诺着哪怕在下一秒就会破碎的誓言,仿佛世界上最为亲密的爱人,屋外的长发血族咬牙切齿,捏紧了拳头,长长的指甲扎进了掌心,流下殷红的鲜血也没有察觉半分。

  背叛啊,背叛啊!

  当初承我帐下之时,许下的诺言多么动听。

  今生今世,我只追随一人,许一人,言一人,护一人。

  谎言,全是谎言!

  曹操忽然扯开一个笑容,在深夜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渗人。

  那就放松一些警惕,让那蜀国的军师,有机可乘吧,他不是很想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吗?


  “记得你们的任务么?”

  “探查熔炉,以及……”马超目光中带着仇恨的火焰,“尽量带出曹操刚出生的独女。”

  那个“侧踏岂容他人酣睡”的家伙,也会有女儿?

  诸葛亮见马超有些恍惚,不得不招呼赵云在路上多盯着些他。

  待二人便装出发后,诸葛亮才松开了左手。

  如信笺般素白的掌心里,躺着庄周给的一只梦蝶。

  “老师为何非要我带回那个女婴?”

  目光投向天空,湛蓝无云,一如大海般的平静。

  只是不知道这平静,能维持多久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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